我想要理智和冷静地笑看人生百态
冲呀:昭兹来许

  昭兹来许  

棋逢对手,将遇良人

【柔荑:不碍事】 的续篇

|预警:严重改剧情发展,不喜勿喷

|关于清宫礼仪规矩,私设如山没有历史考证


 

经剃头那天,皇帝免了令妃卯时伺候陪驾的事项。那日弘历神色黯然,不多言语,二人亲昵但不亲密,彼此的心靠近了一步,却仍然像隔着天涯咫尺。三年了,这皇帝心思越发复杂。

 

皓月皎兮,璎珞抄完当日的经文段落,整身瘫软地挨着阁楼上的贵妃榻愣着,想着想着就灵机一动翻翻新鲜出炉的新版御诗集探探弘历近几年的思维经历,却终究没着落。

 

早些时候,皇帝下旨要顺嫔向延禧宫主位令妃学规矩,具体要学哪些规矩,倒是没交代清楚。传旨太监也声称因令妃出自中宫教养,顺嫔跟着她学规矩定能让万岁爷放宽心。

 

说到规矩,魏璎珞是紫禁城里最常不守侍驾规矩的嫔妃,不是因为自己不肯守或不肯学,而是弘历压根儿不喜欢她中规中矩的模样。每次她拿出规矩有意无意地怼他堵他,他一定立马驳回并且给予她一大堆免礼免规矩的恩典,最后她自然而然开始卖萌讨价还价,连侍膳都能在宫人面前坐着。皇帝虽嘴上不饶人,但嘴角可是咧到耳根子腮帮子去,苦闷的脸还瞬间眉飞色舞呢。

 

怎么她一回到紫禁城,弘历就一直给她差事办呀,狗皇帝臭皇帝,可恶极了!教嫔位规矩不是该由皇后主导的吗,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妃位装模做样呢。

 

他这是拐着弯儿骂她学而不习之,还是夸她秀外慧中,还是想看好戏让自己自动杠上当今皇后呀?

 

魏璎珞也不停诘问自己,这次回宫到底为了什么,可找不着路,摸不着丝毫头绪。一入宫门深似海,原来,漫无目的的深宫妇人就是这般无奈。她从前对整日里盼着皇帝分宠的后宫女子嗤之以鼻,心里以为她们为了个男人不仅作践自己还心狠手辣对付别的女人是多么的不可耻,可转念一想,同为后妃,谁不想能和自己的丈夫双宿双栖?

 

从前接近弘历是为了达到报仇雪恨的目标,可自己没了报仇的目标,前方去路不明了。她为逝去的亲人博弈,可她从未真正为爱奋斗。明玉试探问她是不是对弘历动了真情,她依旧无法言传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只知道,想念他,担心他,而再次重逢时,竟然没克制地脱口挽留他。直到亲眼见证弘历明目张胆地宠着沉璧,她也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会嫉妒、难受。这妒意与日俱增,深到时时刻刻啃噬着自己的心。可她不明白这起因究竟是好胜心,还是惧怕被丢弃,还是,他人口中名为爱的感觉。

 

从前自己认知的爱意,莫过于傅恒曾经给过她的怦然心动,并没有如此般深沉,也不曾这般撕心裂肺。她曾信誓旦旦承认爱过傅恒,傅恒另娶她人,她难过也宣泄过,可一转头也可以坦然放下,心里不再起涟漪也不再有疙瘩,还可以送他上战场。

 

她原以为可以像忘记傅恒一样与弘历恩断义绝,可事实证明,她的心确实不允许弘历宠着别人。从前百般争宠,或多或少也有自己的私心在作祟吧。

 

还是得见机行事,步步为营吗?为了个臭男人,自己怎么就变成拖泥带水的痴恋女子,还甘愿委屈求全?

 

不对。

 

她在弘历面前从来不需要委屈求全,从前身在辛者库时他没怪罪她戴罪之身夜闯长春宫,如今更是不例外。还是,围绕着顺嫔的桩桩件件,是皇帝下给她的一盘棋局?

 

他布了棋局,等她破解,也不再允许她举棋赖棋。这是一盘弘历攻夺魏璎珞真心的棋,要的是她对这份感情的决心。这次,故技重施,换他铺了场大型欲擒故纵的把戏。

 

呲,没个新鲜样,还佯装什么新宠。弘历追着她跑时,明明白白说明了从不把心爱的女人推上风口浪尖成为后宫耙子的。

 

风灯照夜,璎珞理清思绪后睡着了,还做了场梦。

 

梦里有十里红妆,自己是身披鲜红嫁衣的美娇娘,却独自在宫道的角落处,默默看着弘历转而弃娶,宫道上张灯结彩,她却独守空城。

 

她一身繁琐拼命往前追逐,弘历却越走越远,没回头看她一眼。

 

“皇上—— 别——”

 

“璎珞,进屋里睡吧,别着凉了。” 

 

明玉轻声唤醒在睡梦中呢喃呓语的璎珞,璎珞一时半会儿才惺忪地睁开眼睛。

 

原来是一场梦。

 

梦醒时分,转念一想,迎来全新的景象。弘历温柔了她的岁月,余生不能没有他。魏璎珞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宠爱,是帝王的心!他们,来日方长,耗得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正式迎战。女子眼中变得坚韧淡定,没了一丝犹豫或游移。

 

“喔,明玉,是你。”

 

“你还好吗?”

 

“嗯,问到了吗?规矩的事。”

 

璎珞之前遣明玉问问“规矩”到底概括什么事,殊不知教习嬷嬷回头交代的基本嫔妃入门学习流程包括行走坐卧,礼数、涵养、侍膳、侍寝、侍疾等事项。

 

“璎珞,事项那么多,你应付的来吗?”

 

“没事,明早叫小全子去丽景轩传个话,说后日就请顺嫔过来吧。换班之前,你带丽景轩的人到绣坊重新打点下顺嫔的旗装还有花盆底鞋。”

 

“璎珞,你要干什么?”

 

令妃狡猾地眨眨右眼:“来个丢卒保车,釜底抽薪,拿回主导权!教规矩的第一堂课,走路!”

 

连明玉都看不出魏璎珞想搞什么名堂,只知道她这个不安分的主子在教顺嫔走路时竟然旁敲侧击向她陈述步步生莲的典故,顺嫔兴高采烈在丽景轩急着秀新学法时遭皇帝奚落怒斥。

 

可皇帝一听闻是令妃给顺嫔讲故事的时候,还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不过不仅立马对顺嫔缓了缓态度,只说不许听信坊间传闻,还传旨再让令妃教顺嫔一个月的规矩。

 

有得她受着呢,捣蛋鬼皇帝独自在御书房内腹非心谤,一脸不甘愿地不停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到了第二个月,璎珞对弘历的指令不以为意,将计就计开始教沉璧制香事物。制香是妃嫔必学技巧,好让皇帝能在被侍寝时舒心自在。妃嫔侍寝之前不但得收拾干净,还要避讳一切让皇帝稍有不适的香气,以免损害龙体。有敬事房嬷嬷查勤的时候,妃嫔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连续第二个月的规矩教导重点不在于具体学会些什么,而在于皇帝要顺嫔故意对魏璎珞显摆些有的没的引她吃醋然后开始像从前一样卖力争宠。所以,有一次顺嫔自己赶来延禧宫时不小心踩了个空差点摔倒,璎珞欲扶起她时便瞧见她身上的玉珮,而这玉珮正刻了“静影沉璧”这四个字。她脸上虽然面不改色,心里却堵得慌,气得夜里发闷。

 

狗皇帝臭皇帝。

 

好啊,这玉珮才是重点吧。

 

那既然指定规矩是她教的,魏璎珞一定竭尽所能,且不让任何人用自己当刀也绝对不让有心人拿皇帝的安排手刃异己,还很大方的给了顺嫔一堆栀子花香油回去试试。

 

顺嫔又是兴冲冲抹了一身栀子花油,却招来皇帝无比嫌弃的嘴脸。

 

“你,以后不准用这个!” 弘历不喜欢任何女人动用魏璎珞独一无二的东西而不假思索地动怒。

 

“可这是璎珞送给嫔妾的呀。”

 

“朕说不准就不准!” 

 

不准你搅和朕和璎珞的共同回忆,这也是专属魏璎珞的气息!

 

“她到底教你什么坊间习惯,以后不许用了!”

 

不过静下心来后,弘历发觉这又是魏璎珞扳回一局的棋步,好让他时时刻刻都牵肠挂肚对她旧时的习性念念不忘。

 

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

 

而经过调查后,顺嫔始终是一个隐患,此策不宜久用,不然不免给璎珞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得尽快解决这燃眉之急。

 

于是第三步,皇帝决定改道另设一局,不直接用顺嫔设局。正逢海兰察在御前求娶明玉,他便昭告阖宫上下令妃娘娘领班大宫女被抬旗赐婚,明玉还被皇帝亲自召见了好一会儿。

 

顺嫔倒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闹了几次便轻易察觉到皇帝令妃二人是拿她当棋子摆来摆去,除了开始对二人厌烦也要着手实行自己的计划,所以顺嫔在正式拜见了承乾宫的皇后主子时,竟然吞了麝香丸以示忠心,答应暗中帮她将令妃这眼中钉除掉。

 

赐婚圣旨传遍各宫,礼物赏赐流水般涌入延禧宫,小全子珍珠忙进忙出点算整理了好几日,璎珞也让明玉试穿嫁衣,可就是不见明玉有任何待嫁时该有的喜悦。

 

沉璧每日照样到延禧宫报到,有一日学习刺绣时毫无预警地说起自己见过傅恒大人身上绣有的扁豆图案的香囊,想学学看。魏璎珞觉得事有蹊跷,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后妃不该和外臣有瓜葛联系,顺嫔还有完没完地继续叙述傅恒救过她一命让二人才有了片面之缘。沉比入宫不久,如若她知道傅恒香囊一事,说明是有人将魏璎珞和傅恒的过往告知。

 

后来沉璧见进屋伺候的明玉愁眉不展,屡屡借机向璎珞告辞却跟着明玉出了门,还在大门前或花圃边的围房处寒暄了几句,有几次明玉还差点哭了出来。

 

璎珞将一切看在眼里,可看不透这一局便决定先按兵不动,自己也对明玉的态度很是不解,想必也要找个机会问清楚。

 

可事与愿违,明玉该出宫的那一个炎炎夏日,竟然穿着红色嫁衣自寻短见,胸///////膛中扎了一把剪子,幸得伤势不重,没有危及到性命,但失血过多导致昏迷。宫人替明玉收拾时取出那把金剪子,呈给璎珞。

 

璎珞简直是失了理智,为了守着明玉不惜日夜颠倒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即便珍珠劝她回去休息时也一样辗转难眠,抱着那鲜红嫁衣又摩挲那手工极为精致的金剪子眼泪横流,还把自己关在殿内足不出户。沉璧一样被拒之门外,还忙着惺惺作态在宫人面前做做样子喊着璎珞闺名求她振作精神。

 

弘历一接到明玉出事的消息,虽是意料中的事,但心里隐隐觉得另有隐情。于私,他始终害怕璎珞深受打击便即刻赶往延禧宫,也先秘密嘱咐叶天士寻来其他京城名医一同替明玉会诊。

 

“你即便在里头关上一辈子,受伤的人也不会在你丧志之时醒过来!” 皇帝莅临延禧宫见无人迎驾,而正殿门口正被两宫的人堵满,暗觉不妙便大步流星迈向前方,不假思索地高吼欲警示令妃拿出一宫主位的气势配合他调查延禧宫遭害一事。

 

可此时此刻,魏璎珞需要的是安慰,她何尝不明白弘历的咆哮如雷蕴藏着他对她的期许和关怀。但正因明玉遇险,她心里难受得很,这死男人就是不肯对她关怀几句,还当着别人面前数落她拐弯指摘她懦弱。

 

当着他的爱嫔沉璧对她万般刁难。

 

“沉璧,别再费口舌了,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弘历见魏璎珞依旧闭门谢客不搭理他,表面上气愤璎珞让沉璧当众毫无体面地穷追不舍,实则庆幸她懂得自保,不让敌人入穴,知道她闭关虽为伤心之举但也是借机让自己冷静思考。

 

只是她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她不像外人所说的那么冷酷无情,还非得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也不软下身段给她些依靠,弘历这臭男人,当她不想再汲汲营营的时候,还非得逼她出招。

 

魏璎珞举棋不定,进退两难。她心痛如绞,理智也一遍遍告诉她,顺嫔有问题,皇上可以解决这事儿,可她没那自信能说服皇帝相信自己。

 

也许,应该孤注一掷,姑且相信弘历的为人吧。于公,他一直是明君,他不会置无辜性命于不顾。

 

既然明玉暂且没有生命危险还有太医院翘楚看着,她可以放心想办法解决困局,缉拿幕后黑手归案。

 

 

 

 

 

翌日清晨,珍珠踏进寝殿送饭,不料发现令妃主子不见了。延禧宫上下错乱,丽景轩主子又赶着前来凑热闹,在门外猫哭老鼠假慈悲哭喊着担心璎珞要去找她,私底下却早已派人通知傅恒,也明白皇帝应该懂璎珞的去处,所以要让两个男人一齐急着找魏璎珞献殷情然后撕破脸。

 

傅恒立马赶去长春宫时,只见魏璎珞拿着块抹布,不停擦拭殿内的桌椅摆设。

 

“你在这干什么?”傅恒生气问道,也不理禁宫内君臣礼仪,自以为是的试图骂醒魏璎珞。

 

“不关你的事,”令妃冷冷地回答:“这是我的事。”

 

“你是令妃,不是当年长春宫的小宫女!被人家看到,他们怎么看你?”

 

“你懂什么。”

 

“璎珞,先皇后走了,明玉差点走了,从前长春宫在一起的人几乎只剩下你一个,可那又怎样,你是魏璎珞!那颗针已经入了肺腑,神仙也救不了,你猜到了缘由,可还是自责。”

 

“你不明白。”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有私心,我着急想让明玉出嫁,让她实现我永远做不了的事情。她是病入膏肓,可我的固执己见,险些加速她的死亡。” 璎珞本来面无表情,小脸竟渐渐拧紧。

 

傅恒向着她的背影,只看得到她伤心欲绝时不停抽蓄颤巍的身子。

 

而这整幕,恰恰被一样赶往长春宫的弘历目睹。

 

气愤自己晚了一步,又嫉妒傅恒总是能让她安心诉苦,又是无助害怕璎珞会请示出宫跟随傅恒远走高飞,弘历进退两难,还是决定掉头就走。

 

璎珞重新定了心神后,询问傅恒怎么知道她会在长春宫,傅恒不经思考便道出是顺嫔给他放消息后才猜到她会在这。璎珞内心暗叫不好,不管傅恒便冲出长春宫,回到延禧宫取了装着金剪子的礼盒直奔养心殿。

 

弘历一定去过长春宫,并且看到她在傅恒面前哭诉。她前天才拒绝开门见他,帝王本性多疑,一旦亲眼见证自己在别的男人面前哭泣,他一定会联想到自己和傅恒是余情未了。她当时只是听见关键词后泪堤才崩开,是对事不对人又错误百出的行为,很是懊恼。

 

她不能再让弘历误会她,她也不允许有心人利用昔日情仇再陷二人于更多是非。

 

又是个雷雨交加的天日,倾盆大雨浸湿全身,璎珞站在养心殿外同样被弘历拒之门外。弘历对她避而不见,显而易见是醋坛子又被打翻了。这次,他不再给她递油伞,不再追着雨中哭泣的她前来找她了。

 

两个同样固执又狠心的人,下了同样的棋步,相互困着。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解不开,便得变通找寻新的出路。而棋差一着,全盘皆输,既不让赖棋,就得变成过河卒子。既然有人对她穷追不舍把她逼入绝境,手无寸铁的她只好去隔山打牛,来个借力之计。

 

魏璎珞转身离开,冒着滂沱大雨改道往丽景轩进行。

 

而丽景轩内,沉璧正和遗珠商讨考量击垮令妃的下一步,那平日里天真无邪的面孔如今阴狠可憎。

 

“主子,皇上那办妥了,令妃应该会跑来丽景轩了。”

 

“哼,魏璎珞聪明一世,可败在性格面冷心日、重情重义,随随便便捏紧她的弱点便如此沉不住气,也枉费皇上那么看重她。明玉出事时瞧她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哪里像雷厉风行的人,皇后也未免太瞧得起她了。”

 

“可主子,明玉死不了,终究会给您带来麻烦呀。”

 

“不怕,过了今日,除掉令妃,再找人向明玉施蛊惑术便可,令妃一死,她也活不了。”

 

这时,小太监从门外大声通传:“令妃娘娘到!”

 

沉璧给遗珠使了眼色,脸上的邪意瞬间转为回人前的娇柔做作。魏璎珞对看钮祜禄氏时露出的冰冷,给沉璧周身贯彻一股狠狠的寒意,使她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璎珞,你来了!我好担心你呢!” 沉璧试着按耐自己的慑怕,使出舌璨莲花的本事欲讨好魏璎珞。令妃当然不上当,一早看破对方的虚伪。

 

“顺嫔见到本宫,倒是忘了紫禁城里的礼仪规矩了?这叫本宫如何向皇上交代,毕竟,这规矩可是本宫亲自传授的呢。”

 

“璎珞,我知道...... 明玉的事,你大受打击,我理——”

 

“你应该听闻,当年还在嫔位的舒妃僭越时,被我赏了巴掌的事吧?又或者,当年本宫身在贵人位置时被当时的嘉嫔罚跪的事?你可知,论宫规的话,你以下犯上可不止一次了。即便在皇上面前,从前本宫再受宠,也会敬高位嫔妃几分给予她们应得的尊重。”

 

“璎珞,你——”

 

“事不过三,本宫不必再重复吧?”

 

沉璧以为得到了璎珞的信任,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法走进她的内心了解这个敌人,眼前的犀利锋锐更是让她措手不及。她是会取悦于别人,可是,走不进任何人的心。魏璎珞的倒打一耙更是验证了自己为何一直爱而不得。

 

令妃前来时带了不少人,外头还有她的人看守着丽景轩,似是有万无一失的准备。魏璎珞摆出高位嫔妃的姿态,无非就是拖延时间让弘历按耐不住自个儿跑来看她出什么招。

 

“是,令妃娘娘,娘娘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找嫔妾?”

 

魏璎珞往前迈向对手,一步一脚次逼近,示意珍珠将礼盒呈上,从容不迫也缓慢不急地单刀直入:

“本宫听闻,你之前送过一把剪子给明玉当嫁妆,是吧?”

 

只需十步,弘历就会出现,沉璧大限将至,自己也旗开得胜。想到这些,璎珞不由自主露出胜利的微笑,淡定地盯着对手。

 

另一边厢,弘历在养心殿内踱来踱去,徘徊不前,看着外头的豪雨便不禁猛然记起从前有个粗布麻衣的辛者库罪奴,可怜兮兮地躲在御花园假山处躲雨无果又周身淋湿。

 

“皇上,令妃娘娘,走了。” 李玉小心翼翼通知弘历,摸不着皇帝此时此刻的意愿,只好照实上报。

 

“去哪了?” 弘历吃惊,跱起身子不假思索地追问。

 

“这...... 令妃娘娘,没说......”

 

弘历突然明白了,她找不着他,便自个儿找解决方案了。这可是魏璎珞,也许会脆弱,也许会对最亲的人耍无赖,但一直都是擅长布阵置子的高手,而且经常使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方式让自己变成诱饵来引君入瓦。

 

可这,不是他要的结局,他一步步逼迫只是想让她降服弃子,而当她想赖着他投降时,他却无所适从,下意识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来当他想夺回主权好好和她切磋技艺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所适从

 

也,狠不下心来。

 

自己早已习惯和她独一无二的相处方式,喜欢她撒娇卖萌求他,讨厌那自强自立的能力。

 

犹记得当年同样因为傅恒冷落她时她不惜代价让自己遭罪受苦的教训,那宁折不弯的倔脾气和自己的固执己见后来导致她身体亏损种下寒气病根儿,她若同样布局就真的又是一番自歼式举动。

 

什么降服,朕只要魏璎珞好好的,不逼她了真不逼她了,这盘棋让她赖着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他深知她瞻前不顾后的惯用处事方式,害怕顺嫔对她不利,立刻前去丽景轩保护他的心上人。又是一番破而后立又诛心的自刎之举,他不会再让她下狠招。

 

而自己还没进门,果不其然便听见殿内的魏璎珞端起架子大声质问沉璧,蹲在墙角边的皇帝也终于见证沉璧露出那面目可憎的阴险妖容。

 

“什么金剪子,令妃娘娘,您随便从自己宫中取出的一件物什,凭什么要觉得是我送的?

 

“从各宫出入的物件都会经过点算,从内务府领的东西也会有详细的记载,这金剪子从何而来,一问便可知。你从前刚入宫时皇上不让教养嬷嬷教你你学规矩,怕是不让你知道紫禁城是如何运作的吧。”

 

“即便如此,是我送的又如何,明玉收了嫔妾的礼物难不成就有问题了?”

 

“送礼是没问题,重点是,你送礼时的态度,和,对明玉说的每一句话。”

 

“嫔妾有说过些什么吗?令妃娘娘又想证明什么?”

 

“本宫准备让明玉出宫的时候,多派了人跟着帮她打点好一切,也让她风风光光出嫁。你送礼的那天,要不我随便叫上伺候明玉的小宫女跟你对峙让她阐述一遍你身为一宫之主怂恿奴才自戕的话,你说好不好?”

 

“当日殿内明明只有我跟明玉二人,你口说无凭,又能拿我怎样?”

 

“所以,你这是承认你是最后一个单独见明玉的人了?”

 

二人唇枪舌剑的精彩对决,终究还是能一较高低。沉璧一听魏璎珞指搓破重点,气得跳脚,咬牙切齿地指摘对手:“哼,魏璎珞呀魏璎珞,原来绕那么大的圈子,就是想套我的话找茬!”

 

“自己脱口而出的蠢话,赖得着本宫吗?”

 

“你!” 顺嫔被逼进死胡同里,无法反击。

 

顺嫔突然只手拿起金剪子想自///伤,却被身手麻利的魏璎珞徒手制止,但尖锐的剪子还是划伤了魏璎珞的手掌心。

 

在门外窥探一切的弘历终究忍不住看着璎珞受伤,便冲进屋里:“璎珞!!”

 

“顺嫔以下犯上,暂押丽景轩!李玉快传太医!”

 

而后,弘历一把将璎珞打横抱起,直冲养心殿。

 

“璎珞,别怕,朕叫叶天士治好你,你的手不会有事。”

 

果不其然,这一局,她又赢了。璎珞对弘历小题大做的举动忍俊不禁,下意识沾沾自喜地调侃他一下。

 

“皇上,别怕,叶天士会治好我的,不碍事。”

 

“以后别这样瞻前不顾后伤害自己了。”

 

“皇上怎么知道我去丽景轩啦?”

 

“这...... 凑巧而已,凑巧——” 弘历想掩饰自己之前串通明玉联合对付顺嫔的计谋,一下子心虚地侧首不搭理璎珞。

 

“哦,那臣妾还真是幸运的嘞”

 

“知道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进别人的圈套里!”

 

“那你以后别这样患得患失拿别的女人跟我斗了,还害了明玉呢。”

 

“呃,这...... 明玉没事,明天就醒。”

 

“你什么时候变神仙啦皇上?”

 

“这...... 嘿嘿,朕给她赐婚时就事先商讨好让她演场戏——”

 

“你诓我?!你!!还我眼泪!!还我尊严!!” 语毕,璎珞生气地想跳开逃离他的怀抱,却被弘历紧紧抓住她不放,女子气不打一处便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这世上,也只有魏璎珞敢打皇帝了。

 

“璎珞,好璎珞,别再弄伤手了啊,对...... 对不起,是朕让你委屈了。”

 

“哼!”

 

“嗨哟别这样,咱们浪费太多太多时间了,别闹别扭了好不好?”

 

这狗皇帝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恶太可恶!可她的手确实疼着,也没多余力气与他争执,没好气的别过头低声嘀咕呢喃着:“那你以后可要对璎珞好了,跟你下盘棋还真累。” 

 

“一定,一辈子都依你,紫禁城都得围绕你转,朕也一定让你举棋赖棋。”

 

女子听着男子的甜言蜜语,欢欣一笑,手上的伤随着心头的暖意,倒也不那么疼了。

 

“皇上,你可知道,我是故意引你去长春宫和丽景轩的?我只是没想到有人会通知傅恒大人。”

 

弘历闻言一怔,对这不按牌理出牌的爱妃从来都是不知所措,不禁失笑。

 

罢了,朕输了这盘棋,却赢了宝贝璎珞的归来,值,太值得了!

 

 

夜间小四双标小剧场:

|四:快给朕抱抱

|珞:你别挨在臣妾柔弱的手上了

|四:那朕不碰手

|珞:?你这是沾了黏浆是吧甭想蹭我

|四:是你伺候朕还是朕伺候你?

|珞:这三个月你不是在丽景轩夜夜笙歌吗

|四:!谁乱说的?

|珞:舒妃给皇后请安时说的呀

|四:李玉传旨!舒妃以讹传讹,罚抄女则三百遍!

|矿:?无辜被放冷箭?!

 

 

多年后小四又生气的小剧场:

|四:你怎么不来找朕?

|珞:反正你也不见我。

|四:那你可以等朕气消再来!

|珞:反正你会再找我。

|四:有你这样的妃子吗!

|珞:(白眼)反正都让你由着性子不好吗?

|四:真的都依朕?(伸手)

|珞:?!你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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